第5章 ：打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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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章 ：打臉
國營飯店這個點其實已經有點晚了，顏青青是問了好一波人才找過來的，等坐在國營飯店點了一碗香菇炸醬面後，她已經累得只想攤倒了。
現在已經過了飯點，不過飯店裏面還是有挺多人的。
顏青青低頭看著國營飯店墻壁的黑板上寫的價格，上邊一碗肉沫炸醬面也才一塊多錢，糧票和肉票是另外算的。
沈姨先前給她的糧票肉票布票不少，錢就差不多有一百多塊錢。
這個年代普通正式工人的工資才30多，就是說她一給就給了普通人3個月的工資，這份疼愛是沒有摻雜水分。
原著中也是，原主和其幾個兄長的公司被弄倒閉後，幾個兄長死的死失蹤的失蹤，原主一心報覆失敗落魄時，也是沈姨花盡工資資助她，最後也因為家庭和原主牽連出車禍而死。
沈姨對她是真的好。
至於沈東林，副領導家的公子哥，又在原主遭遇最黑暗的時候出現，加上沈東林本身長得好，原主在失戀和落魄的時候遇見他，對他有好感完全是真的。
顏青青如今的心境和見識，她是真的一點都沒被對方的光環所誘惑。
因此面對沈東林這種半路將她丟在路上的行為，幾乎是對她沒絲毫影響。
等服務員叫說‘香菇肉沫炸醬面好了’時，她揉著有些發酸的腿去服務臺上端炸醬面，大概這些天是真有點累了，她去排隊端炸醬面時走得太急，還將對面唐裝老頭的雞蛋面撞了一下。
“不好意思。”
她剛想道歉，那老者朝她看了一眼，嚴肅的臉上絲毫看不出表情，倒是旁邊有個年輕的青年朝顏青青看了一眼，最後就跟嫌棄什麽一樣將她隔在旁邊，嘴裏還咕嚕一聲，“你這女同志怎麽走路也不小心些。靳老你沒事吧。”
穿著唐裝的老者擺擺手，直接端著面條去旁邊的桌子上吃面條了。
顏大小姐脾氣不好，但是在一些特殊場合特別沈得住氣，剛剛是她主動撞到對方了，那個青年明顯輕視她也都是正常的。
這只是一個小插曲，顏青青基本沒放在心上。
她此刻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，等端到香菇肉沫炸醬面時，即便是用餐禮儀一向很好的顏大小姐依然沒忍住，她幾乎是筷子挑起香菇混一點面條瞬間吸進嘴巴。
嘶。
滾燙的辣椒醬面差點將她舌頭燙壞，可能嘴巴裏太久沒東西了，她覺得此時的炸醬面竟然異常好吃。
一向挑剔到厭食地步的顏青青頭一次感覺到原始食物的味道，原來普普通通的炸醬面會讓她吃出星級餐廳的頂級美味。
肉香味和香菇的香味從口齒間不斷湧入胃中，就是辣椒的香辣味都讓她舌頭不斷分泌口水，簡直是太香了。
太辣了。
顏青青還去要了一碗白開水，一邊吃炸醬面，一邊喝熱開水壓下這股火辣味，她整個人卻爽得頭皮發麻。
這是顏青青穿越以來吃得最舒心的一次，還得感謝沈姨的細心，原主身上是真沒剩多少錢了，唯一剩下的50塊錢，就夠顏青青買了一張南下的火車票，剩下就是原主一些衣服了。
如果沒有沈姨給的錢，她估計這幾天都餓肚子了。
因為沈姨的好，顏大小姐大度地將沈東林的事情壓在了心底，就看在沈姨的份上，她都不會去跟沈姨說這位兄長將她丟在半路的事情。
……
從國營飯店出來後，顏青青看了看天空太陽漸漸隱沒起來，太陽被遮住了，旁邊有人說這怕是要下雨。
顏青青其實還沒仔細看過家裏還缺什麽，目前來看的話，做飯的煤球是必須要的，她目前還不知去哪裏買煤球。
讓沈東林去給她弄，基本上是不可能了。
既然一天搞不定，顏青青再瞧了瞧身上這土到掉渣的花襯衫，她決定去友誼大廈商場看看有沒有適合她穿的衣服？
這個年代管得嚴，穿衣風格主打一個低調樸素，流行的顏色也是清一色的青灰藍，顏青青去好幾個櫃臺看了看都沒看到適合自己的。
服務員眼高於頂，等顏青青轉身後，就嘀嘀咕咕跟同伴討論，說什麽諸如‘土包子買不起就別浪費時間’
‘就沒見過這樣的，她身上穿什麽樣的，還嫌棄咱這款式不好，她見過全國哪裏的款式超過咱們商場的？還真以為在羊城呢？’
顏青青本來轉身了，忽然又倒回去了，她一臉笑瞇瞇問，“兩位同志說什麽呢，好像挺有趣的，能不能也跟我分享一下？”
兩個服務員被她殺個回馬槍，差點沒被她嚇破膽。
服務員本來還挺高傲的，奈何說人壞話被當事人抓住，這氣氛還挺尷尬的。
還是另外一個同伴看顏青青全身狼狽是狼狽，衣服也花裏胡哨的，可這姑娘一雙眼睛瞧人的時候，總感覺讓人心底毛毛的，只得出來問，“這位同志，你是想再買點什麽嗎？”
顏青青‘哦’一聲說：“看你們那小白鞋還可以的，能給我試試嗎？”
先前那服務員想說‘就你剛剛那種這摸摸那摸摸，什麽都買不起的樣子，還想買小白鞋呢。'
可同伴都將小白鞋拿出來了，她就閉口了，她心想看你等下怎麽出洋相？小白鞋，也不看什麽身份地位的人才能穿？
卻不想顏青青故技重施，又這摸摸那摸摸的，還說這雙不滿意，又要同伴拿一雙出來。
先前那服務員一下就火了，“你到底買不買，買不起就不要亂摸，你不知道你手碰臟了我們不好賣嗎？”
顏青青‘哦’一聲，反問“難道不是你們想當成瑕疵貨處理嗎？”
“服務員，給我包起來。兩雙我都要了。”
兩個服務員瞬間呆滯，“兩、兩雙都包起來？”
“怎麽，怕我付不起錢？”顏青青拍拍胸脯說，“哎呀，我真的好像沒帶錢呢，我要去給我姨打個電話先。”
先前那個服務員徹底被她搞惱火了，心底對顏青青低看到極致，剛想開口大罵讓她買不起就滾。
她這話都沒說出來，就瞧見顏青青從包包裏面摸出各種票據，其中糧票肉票布票就有好幾張，還都是全國糧票那種。
最難得的是裏面居然有很稀少的工業票，就是自行車票收音機票都不止一張。
最先前那服務員眼睛差點都看紅了，她馬上就要結婚了，對象就因為一個自行車票沒收集到他們的婚事遲遲沒能落實。
她剛開口說了一句，“同志，你這自行車票能不能換一張給我？我花錢……”
‘買’字還沒說出口，就聽到這女同志油鹽不進說了兩個字“不賣”。
服務員幾乎是憋著一口氣，眼看著顏青青付了工業票布票和24塊錢，然後將兩雙小白鞋直接買走了。
對方全場都沒將她看在眼裏，甚至還故意耍了她一通，等意識到這個認知時，那服務員差點沒被她氣哭，你有錢，你倒是裝什麽窮比啊？
*
從友誼商場出來，顏青青將腳底上已經露出幾個腳指頭的破解放鞋直接脫下扔掉，又重新去找了旁邊有水的地方洗個腳，然後才重新換上了新的小白鞋。
整個過程做完，她才覺得腳背上的癢意減少不少。
穿到這裏後，顏大小姐真的是處處不適應，還有見鬼的養崽任務，紅包群也沒跟她說她要去哪裏撿孩子來養？
總歸這個是她不擅長的業務。
本著船到墻頭自然直的心思，顏青青索性直接去了最近的裁縫店給自己定制兩身掐腰的裙子，她是真的瞧不上友誼商場那些衣服的設計。
就顏大小姐的眼光，就是此時國外最出名的設計師設計的衣服，她就是款式材質都不一定看得上，何況是商場這種大眾款，材質一摸起來就咯手的衣服？
顏青青總感覺這種材質的衣服穿在身上，遲早一天將她身上的皮膚磨出血，有了這個認知後，顏青青對去紡織廠上班並不那麽抵觸了。
先留下來總是重要的。
顏青青走進裁縫店時，直接就對裁縫店的老板說：“老板，我要你們店裏面最好的布料，你們都有什麽布料？”
哦？
一看就是大客戶啊？
裁縫師傅和助手本來都以為來了大客戶，只是一看到顏青青的穿著，瞬間又大失所望，裁縫師傅只是讓助手帶顏青青去挑料子，心底想的，也不過是隨意打發了算的。
誰知道對方不單嫌棄起他們裁縫店的料子不說，居然還嫌棄其他們裁縫店的款式不夠新，裁縫師傅再好的涵養也被她氣得快腦中風了。
裁縫師傅壓著火氣問，“你知不知道這是誰設計的款式不？這是今年幾個國棉廠為幾個文化團姑娘設計的表演服，你居然說不好看？”
顏青青理所當然點頭，“是，我就隨便說一說都比這個好，這個狗都不穿。”
裁縫師傅瞬間被她氣得高血壓都快犯了，他指著顏青青，“那你今天就說一個出來，要是說不過，你這這個女同志就要去外邊當著眾人跟我道歉。否則今天這事兒就不能這麽算了。”
旁邊助理被裁縫師傅嚇著了，急忙拉住師傅，對顏青青勸說，“這位同志啊，嚴師傅就是個較真的性格，你給他好好道個歉，今天這個事就算了。”
嚴青青無所謂道：“是他自己設計不行，還不肯承認，夜郎自大還不允許別人指出來，他說得對，今天他道歉這個事情還不算，還得叫我一聲師父。”
“你。”
裁縫師傅家裏是幾代單傳，都是裁縫手，真的是從來沒被這麽被人說過，當場就想將顏青青打一頓然後扔出去。
偏偏對方此時還一副油鹽不進，一副嫌棄狗屎一樣的表情嫌棄他的設計，還讓他用她自己的設計圖來，到底是誰夜郎自大了？
裁縫師傅被氣得讓助理直接將顏青青扔出去。
偏此時裁縫店前來了一批人，打頭的就是一個唐裝老者和一身得體工裝的青年。
裁縫師傅迎上去問，“靳老，怎麽引動您老人家來這了？”
靳老此時視線正在顏青青畫的那張設計圖上，這是一件碎花連衣裙，在腰上領口和袖口都做了改動，穿上去後能將女性的柔美和身段顯示出來，又能恰到好處避開活動檢查。這真的是個天才。
靳老問顏青青：“這是你畫的？”
顏青青不太在意這個，她前世也不是學服裝設計的，不過她的衣服全部都是各大奢侈品上門親自替她定制，都是要以她的愛好來的，這眼光是妥妥在的。
偏偏這個裁縫師傅處處嫌棄就罷了，還一臉輕視地看她。
她不太在意點頭，“是。”
靳老問能不能給他看看？
顏青青擡頭才看到是國營飯店撞到的那個老者，本著她先撞人家的先，她就將畫紙遞過去，“可以。”
靳老看了一會兒，最後就將裁縫師傅叫去看了一會兒。
裁縫師傅先看著，然後後邊越看眉頭越皺，最後裁縫師傅皺著眉給顏青青道了歉，還蚊子一般叫了一聲師父。
作為賠禮道歉，裁縫師傅答應給她做幾身裙子，就按她設計的來，不收加工費，只收布料的錢票就行。
比較意外的是顏青青收好收據準備離開時，靳老旁邊的青年忽然叫住了她，並且給了她一張紙，上面寫了一個電話號碼，“這位同志，我是東城國棉三廠廠長助理，這位是羊城國棉總廠的總設計師靳老，靳老想問你有沒有興趣來國棉廠總部上班？”
顏青青接過號碼看了一下，又得對方科普了一下東城國棉廠這次遇到的危機，大概是說東城幾個國棉廠這次除了考試招聘外，還需要參加一個什麽比賽才能避開危機。
是什麽危機她沒太聽懂，不過總體有一點，就是這個靳老身份貌似不一般，只要她點頭，她的工作瞬間就能敲定。
顏青青沒有一下就答應接下工作，只是接過對方的號碼，只說了一句‘回去想想’就離開了，獨留下那個裁縫師傅驚呆在原地，手指指著她失聲問：“這麽好的機遇，她竟然說要考慮一下？”
考慮什麽，她知道靳老是誰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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國營飯店這個點其實已經有點晚了，顏青青是問了好一波人才找過來的，等坐在國營飯店點了一碗香菇炸醬面後，她已經累得只想攤倒了。
現在已經過了飯點，不過飯店裏面還是有挺多人的。
顏青青低頭看著國營飯店墻壁的黑板上寫的價格，上邊一碗肉沫炸醬面也才一塊多錢，糧票和肉票是另外算的。
沈姨先前給她的糧票肉票布票不少，錢就差不多有一百多塊錢。
這個年代普通正式工人的工資才30多，就是說她一給就給了普通人3個月的工資，這份疼愛是沒有摻雜水分。
原著中也是，原主和其幾個兄長的公司被弄倒閉後，幾個兄長死的死失蹤的失蹤，原主一心報覆失敗落魄時，也是沈姨花盡工資資助她，最後也因為家庭和原主牽連出車禍而死。
沈姨對她是真的好。
至於沈東林，副領導家的公子哥，又在原主遭遇最黑暗的時候出現，加上沈東林本身長得好，原主在失戀和落魄的時候遇見他，對他有好感完全是真的。
顏青青如今的心境和見識，她是真的一點都沒被對方的光環所誘惑。
因此面對沈東林這種半路將她丟在路上的行為，幾乎是對她沒絲毫影響。
等服務員叫說‘香菇肉沫炸醬面好了’時，她揉著有些發酸的腿去服務臺上端炸醬面，大概這些天是真有點累了，她去排隊端炸醬面時走得太急，還將對面唐裝老頭的雞蛋面撞了一下。
“不好意思。”
她剛想道歉，那老者朝她看了一眼，嚴肅的臉上絲毫看不出表情，倒是旁邊有個年輕的青年朝顏青青看了一眼，最後就跟嫌棄什麽一樣將她隔在旁邊，嘴裏還咕嚕一聲，“你這女同志怎麽走路也不小心些。靳老你沒事吧。”
穿著唐裝的老者擺擺手，直接端著面條去旁邊的桌子上吃面條了。
顏大小姐脾氣不好，但是在一些特殊場合特別沈得住氣，剛剛是她主動撞到對方了，那個青年明顯輕視她也都是正常的。
這只是一個小插曲，顏青青基本沒放在心上。
她此刻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，等端到香菇肉沫炸醬面時，即便是用餐禮儀一向很好的顏大小姐依然沒忍住，她幾乎是筷子挑起香菇混一點面條瞬間吸進嘴巴。
嘶。
滾燙的辣椒醬面差點將她舌頭燙壞，可能嘴巴裏太久沒東西了，她覺得此時的炸醬面竟然異常好吃。
一向挑剔到厭食地步的顏青青頭一次感覺到原始食物的味道，原來普普通通的炸醬面會讓她吃出星級餐廳的頂級美味。
肉香味和香菇的香味從口齒間不斷湧入胃中，就是辣椒的香辣味都讓她舌頭不斷分泌口水，簡直是太香了。
太辣了。
顏青青還去要了一碗白開水，一邊吃炸醬面，一邊喝熱開水壓下這股火辣味，她整個人卻爽得頭皮發麻。
這是顏青青穿越以來吃得最舒心的一次，還得感謝沈姨的細心，原主身上是真沒剩多少錢了，唯一剩下的50塊錢，就夠顏青青買了一張南下的火車票，剩下就是原主一些衣服了。
如果沒有沈姨給的錢，她估計這幾天都餓肚子了。
因為沈姨的好，顏大小姐大度地將沈東林的事情壓在了心底，就看在沈姨的份上，她都不會去跟沈姨說這位兄長將她丟在半路的事情。
……
從國營飯店出來後，顏青青看了看天空太陽漸漸隱沒起來，太陽被遮住了，旁邊有人說這怕是要下雨。
顏青青其實還沒仔細看過家裏還缺什麽，目前來看的話，做飯的煤球是必須要的，她目前還不知去哪裏買煤球。
讓沈東林去給她弄，基本上是不可能了。
既然一天搞不定，顏青青再瞧了瞧身上這土到掉渣的花襯衫，她決定去友誼大廈商場看看有沒有適合她穿的衣服？
這個年代管得嚴，穿衣風格主打一個低調樸素，流行的顏色也是清一色的青灰藍，顏青青去好幾個櫃臺看了看都沒看到適合自己的。
服務員眼高於頂，等顏青青轉身後，就嘀嘀咕咕跟同伴討論，說什麽諸如‘土包子買不起就別浪費時間’
‘就沒見過這樣的，她身上穿什麽樣的，還嫌棄咱這款式不好，她見過全國哪裏的款式超過咱們商場的？還真以為在羊城呢？’
顏青青本來轉身了，忽然又倒回去了，她一臉笑瞇瞇問，“兩位同志說什麽呢，好像挺有趣的，能不能也跟我分享一下？”
兩個服務員被她殺個回馬槍，差點沒被她嚇破膽。
服務員本來還挺高傲的，奈何說人壞話被當事人抓住，這氣氛還挺尷尬的。
還是另外一個同伴看顏青青全身狼狽是狼狽，衣服也花裏胡哨的，可這姑娘一雙眼睛瞧人的時候，總感覺讓人心底毛毛的，只得出來問，“這位同志，你是想再買點什麽嗎？”
顏青青‘哦’一聲說：“看你們那小白鞋還可以的，能給我試試嗎？”
先前那服務員想說‘就你剛剛那種這摸摸那摸摸，什麽都買不起的樣子，還想買小白鞋呢。'
可同伴都將小白鞋拿出來了，她就閉口了，她心想看你等下怎麽出洋相？小白鞋，也不看什麽身份地位的人才能穿？
卻不想顏青青故技重施，又這摸摸那摸摸的，還說這雙不滿意，又要同伴拿一雙出來。
先前那服務員一下就火了，“你到底買不買，買不起就不要亂摸，你不知道你手碰臟了我們不好賣嗎？”
顏青青‘哦’一聲，反問“難道不是你們想當成瑕疵貨處理嗎？”
“服務員，給我包起來。兩雙我都要了。”
兩個服務員瞬間呆滯，“兩、兩雙都包起來？”
“怎麽，怕我付不起錢？”顏青青拍拍胸脯說，“哎呀，我真的好像沒帶錢呢，我要去給我姨打個電話先。”
先前那個服務員徹底被她搞惱火了，心底對顏青青低看到極致，剛想開口大罵讓她買不起就滾。
她這話都沒說出來，就瞧見顏青青從包包裏面摸出各種票據，其中糧票肉票布票就有好幾張，還都是全國糧票那種。
最難得的是裏面居然有很稀少的工業票，就是自行車票收音機票都不止一張。
最先前那服務員眼睛差點都看紅了，她馬上就要結婚了，對象就因為一個自行車票沒收集到他們的婚事遲遲沒能落實。
她剛開口說了一句，“同志，你這自行車票能不能換一張給我？我花錢……”
‘買’字還沒說出口，就聽到這女同志油鹽不進說了兩個字“不賣”。
服務員幾乎是憋著一口氣，眼看著顏青青付了工業票布票和24塊錢，然後將兩雙小白鞋直接買走了。
對方全場都沒將她看在眼裏，甚至還故意耍了她一通，等意識到這個認知時，那服務員差點沒被她氣哭，你有錢，你倒是裝什麽窮比啊？
*
從友誼商場出來，顏青青將腳底上已經露出幾個腳指頭的破解放鞋直接脫下扔掉，又重新去找了旁邊有水的地方洗個腳，然後才重新換上了新的小白鞋。
整個過程做完，她才覺得腳背上的癢意減少不少。
穿到這裏後，顏大小姐真的是處處不適應，還有見鬼的養崽任務，紅包群也沒跟她說她要去哪裏撿孩子來養？
總歸這個是她不擅長的業務。
本著船到墻頭自然直的心思，顏青青索性直接去了最近的裁縫店給自己定制兩身掐腰的裙子，她是真的瞧不上友誼商場那些衣服的設計。
就顏大小姐的眼光，就是此時國外最出名的設計師設計的衣服，她就是款式材質都不一定看得上，何況是商場這種大眾款，材質一摸起來就咯手的衣服？
顏青青總感覺這種材質的衣服穿在身上，遲早一天將她身上的皮膚磨出血，有了這個認知後，顏青青對去紡織廠上班並不那麽抵觸了。
先留下來總是重要的。
顏青青走進裁縫店時，直接就對裁縫店的老板說：“老板，我要你們店裏面最好的布料，你們都有什麽布料？”
哦？
一看就是大客戶啊？
裁縫師傅和助手本來都以為來了大客戶，只是一看到顏青青的穿著，瞬間又大失所望，裁縫師傅只是讓助手帶顏青青去挑料子，心底想的，也不過是隨意打發了算的。
誰知道對方不單嫌棄起他們裁縫店的料子不說，居然還嫌棄其他們裁縫店的款式不夠新，裁縫師傅再好的涵養也被她氣得快腦中風了。
裁縫師傅壓著火氣問，“你知不知道這是誰設計的款式不？這是今年幾個國棉廠為幾個文化團姑娘設計的表演服，你居然說不好看？”
顏青青理所當然點頭，“是，我就隨便說一說都比這個好，這個狗都不穿。”
裁縫師傅瞬間被她氣得高血壓都快犯了，他指著顏青青，“那你今天就說一個出來，要是說不過，你這這個女同志就要去外邊當著眾人跟我道歉。否則今天這事兒就不能這麽算了。”
旁邊助理被裁縫師傅嚇著了，急忙拉住師傅，對顏青青勸說，“這位同志啊，嚴師傅就是個較真的性格，你給他好好道個歉，今天這個事就算了。”
嚴青青無所謂道：“是他自己設計不行，還不肯承認，夜郎自大還不允許別人指出來，他說得對，今天他道歉這個事情還不算，還得叫我一聲師父。”
“你。”
裁縫師傅家裏是幾代單傳，都是裁縫手，真的是從來沒被這麽被人說過，當場就想將顏青青打一頓然後扔出去。
偏偏對方此時還一副油鹽不進，一副嫌棄狗屎一樣的表情嫌棄他的設計，還讓他用她自己的設計圖來，到底是誰夜郎自大了？
裁縫師傅被氣得讓助理直接將顏青青扔出去。
偏此時裁縫店前來了一批人，打頭的就是一個唐裝老者和一身得體工裝的青年。
裁縫師傅迎上去問，“靳老，怎麽引動您老人家來這了？”
靳老此時視線正在顏青青畫的那張設計圖上，這是一件碎花連衣裙，在腰上領口和袖口都做了改動，穿上去後能將女性的柔美和身段顯示出來，又能恰到好處避開活動檢查。這真的是個天才。
靳老問顏青青：“這是你畫的？”
顏青青不太在意這個，她前世也不是學服裝設計的，不過她的衣服全部都是各大奢侈品上門親自替她定制，都是要以她的愛好來的，這眼光是妥妥在的。
偏偏這個裁縫師傅處處嫌棄就罷了，還一臉輕視地看她。
她不太在意點頭，“是。”
靳老問能不能給他看看？
顏青青擡頭才看到是國營飯店撞到的那個老者，本著她先撞人家的先，她就將畫紙遞過去，“可以。”
靳老看了一會兒，最後就將裁縫師傅叫去看了一會兒。
裁縫師傅先看著，然後後邊越看眉頭越皺，最後裁縫師傅皺著眉給顏青青道了歉，還蚊子一般叫了一聲師父。
作為賠禮道歉，裁縫師傅答應給她做幾身裙子，就按她設計的來，不收加工費，只收布料的錢票就行。
比較意外的是顏青青收好收據準備離開時，靳老旁邊的青年忽然叫住了她，並且給了她一張紙，上面寫了一個電話號碼，“這位同志，我是東城國棉三廠廠長助理，這位是羊城國棉總廠的總設計師靳老，靳老想問你有沒有興趣來國棉廠總部上班？”
顏青青接過號碼看了一下，又得對方科普了一下東城國棉廠這次遇到的危機，大概是說東城幾個國棉廠這次除了考試招聘外，還需要參加一個什麽比賽才能避開危機。
是什麽危機她沒太聽懂，不過總體有一點，就是這個靳老身份貌似不一般，只要她點頭，她的工作瞬間就能敲定。
顏青青沒有一下就答應接下工作，只是接過對方的號碼，只說了一句‘回去想想’就離開了，獨留下那個裁縫師傅驚呆在原地，手指指著她失聲問：“這麽好的機遇，她竟然說要考慮一下？”
考慮什麽，她知道靳老是誰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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